在群山环抱的西南边陲,有个叫“马鞍寨”的村落,寨子依山而建,青石板路被岁月磨得发亮,木楼上的老吊脚楼挂着串串玉米,风一吹,就像撒了满地的碎金,寨子里的人大多以放牧为生,马是他们的伙伴,也是他们的命根子,而寨子里有个叫阿木的男孩,从记事起,就与马鞍结下了不解之缘。
阿木十岁那年,阿爹在山上放牧时遭遇暴雨,为了护住寨里最值钱的一匹枣红马,他被滚落的山石砸伤了腿,从此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翻山越岭,临终前,阿爹把那副用了二十年的老马鞍交到阿木手里,马鞍的皮面上浸满了汗水和时光的痕迹,铜扣磨得锃亮:“阿木,爹帮不了寨子了,以后这副马鞍,就靠你背起来了。”
“背马鞍”在马鞍寨不是简单的体力活,而是一种责任,寨里有个规矩:每家每户的男丁到了十岁,就要跟着长辈学放牧、学驯马,成年后要能独自背着马鞍翻过三座山,把马群安全赶到草场,这副马鞍,是男人的担当,也是寨子的希望,阿爹曾是寨里最优秀的“马鞍手”,他能在陡峭的山路上稳稳地骑着马,还能用歌声让受惊的马群安静下来,这份担子落在了阿木瘦弱的肩上。
起初,阿木并不明白“背马鞍”的分量,他每天天不亮就起床,把马鞍搭在背上,跟着寨里的老人去后山放马,马鞍有二十多斤重,压得他肩膀红肿,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淌,浸得眼睛发涩,他有好几次都想把马鞍扔在地上,可一看到阿爹留下的那双旧草鞋,还有阿娘红着眼眶说“你爹在天上看着呢”,他就咬着牙挺了过去。
寨里的老人说,马鞍是有灵魂的,它会认主人,只有真正懂它、爱马的人,才能感受到它的重量里藏着温柔,阿木不信,直到有一次,他背着马鞍去给生病的马送药,在山路上摔了一跤,马鞍磕在石头上,铜扣掉了一颗,他心疼得哭了起来,趴在地上摸着马鞍的划痕,仿佛摸到了阿爹手上的老茧,那天晚上,他借着油灯,用麻线一针一线地把铜扣缝了回去,缝着缝着,他好像真的听到了马鞍里传来的、阿爹的低语:“阿木,要稳住,心稳了,马就稳了。”
慢慢地,阿木开始懂了,他不再把背马鞍当成负担,而是学着阿爹的样子,每天给马鞍擦油,用马尾刷子刷马毛,还跟马群说话,那匹枣红马,是阿爹最疼爱的,起初总爱尥蹶子,不让阿木靠近,阿木也不恼,就背着马鞍站在远处,唱阿爹教的山歌:“山里的云啊跟着风跑,山坡的马啊想着家……”唱着唱着,枣红马就会停下来,歪着头看他,尾巴轻轻扫着草叶。
阿木十二岁那年,寨里遭遇了百年不遇的干旱,草场枯黄,马儿没东西吃,连人喝水都成了问题,寨长召集大家开会,有人说要把马群卖到山外换粮食,有人说干脆放了马,各自逃命,阿木攥着阿爹留下的马鞍,站了出来:“我知道山后头有个隐秘草场,阿爹以前说过,只有翻过鹰愁崖才能到,我去,把马群赶过去!”
鹰愁崖又陡又险,连寨里的老人都不敢轻易尝试,阿娘抱着他哭:“阿木,你还小……”阿木却坚定地说:“我已经背了两年马鞍,我能行。”他背上马鞍,牵着枣红马,带着寨里最精壮的几匹马出发了,路上,他被荆棘划破了衣服,被石子硌破了脚,有好几次都差点从崖上掉下去,可他一摸到背后的马鞍,就想起阿爹的眼神,想起寨里人对马的依赖,就又鼓起了劲。
走了三天三夜,他们终于找到了那片隐秘草场,水草丰美,马儿欢快地撒着欢,当阿木背着马鞍,带着马群回到马鞍寨时,整个寨子都沸腾了,人们围着他,摸着他磨出厚茧的肩膀,说:“阿木,你长大了,你爹没看错你。”
从那以后,阿木成了寨里最年轻的“马鞍手”,他不仅能熟练地背马鞍翻山越岭,还能根据马鞍的重量判断马的状态,用不同的调子安抚受惊的马驹,寨里的孩子都跟着他学,他说:“背马鞍不是苦,是福气,它让我们知道,肩膀上扛着的不只是重量,还有家人的期盼,还有寨子的未来。”
多年后,阿木长成了壮实的小伙子,接替了寨长的位置,他把阿爹的老马鞍挂在木楼中央,旁边放着阿爹的旧草鞋,每当夕阳西下,他就会坐在木楼下,给孩子们讲“背马鞍”的故事:“孩子们,你们看那副马鞍,它看着我们马鞍寨一代代人长大,看着我们怎么从男孩变成男人,它背的不是皮革,是责任,是传承,是我们对这片土地和这些伙伴的爱。”
山风拂过,马鞍上的铜扣轻轻摇晃,发出清脆的声响,像一首古老的歌谣,在马鞍寨的山谷里久久回荡,而那个背马鞍的男孩,用他的坚持和担当,把这份关于成长、责任与救赎的故事,写进了马鞍寨的历史里,也刻在了每一个听故事的人的心里。
这,背马鞍的男孩”的完整中文版故事——一个关于“如何把重量变成力量,把责任变成热爱”的故事,一个属于每一个在成长路上负重前行的人的史诗。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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